张爱玲的姑姑张茂渊：她比张爱玲更传奇，痴等男友50年，78岁成婚

爱情一向是艺术作品中广泛涉及的题材。人们向往爱情，源于它的永恒与美好。著名的爱情题材女作家张爱玲，其一生的感情遭遇，想必大家耳熟能详。从《第一炉香》、《色，戒》、《半生缘》到《倾城之恋》，张爱玲写尽了爱情里的悲欢离合。人们总把书中丰富充沛的情感，与她在现实中的爱情经历联系到一起。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张爱玲的姑姑张茂渊在爱情方面，却有着比张爱玲书中的故事还要传奇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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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赫家世

即便加上张爱玲的姑姑这个称谓，大家对这个名字依然陌生。如果我们提起她们家族中另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想必大家能更好地理解张茂渊的家庭背景，晚清四大名臣之一的李鸿章正是张茂渊的外祖父。李鸿章的大女儿名叫李菊耦。李鸿章将这个女儿许配给了同朝为官的张佩纶做“填房”，当时张佩纶已经两次结婚但两位妻子都已过世。从这里不难看出李鸿章对张佩纶十分看重。张佩纶与李菊耦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名为张志沂，正是未来张爱玲的父亲，女儿即是张茂渊。

张茂渊出生2年后，父亲张佩纶即病逝，留下母亲李菊耦带着一儿一女，与张佩纶和前妻所生的儿子张志潜同在张家的屋檐下共同生活。多年后，张爱玲对祖父张佩纶的评价是：“一个穷京官，就靠祖母那一份嫁妆。”此处不难看出，张佩纶家中的大部分财产，来自于李菊耦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而张佩纶去世后，李菊耦整日担心张志潜会独吞家产，把她和儿女扫地出门。张志潜作为长子，在父亲去世后一直是家中实际的掌控者。

没有其他的办法，李菊耦只得从小督促孩子认真读书，对子女的教育严苛至极。为了避免儿子沾染恶习，棍棒教育更是常事。这种成长环境下，造成了哥哥张志沂性格扭曲，内向腼腆。相反，由于对哥哥更多的管教占用了精力，顾不上过多管妹妹，张茂渊形成了开朗热情、特立独行的性格。

辛亥革命后，张茂渊随全家搬到了上海居住。1912年，母亲李菊耦病逝。虽然不再忍受母亲严苛的管制，但家中还有同父异母的大哥压制，且掌控着财政大权。张志沂和张茂渊兄妹俩最终与大哥张志潜分割了家产，从此各奔东西。继承了家产的张志沂长期被压抑，开始报复性释放，吸食鸦片、打牌赌博、流连于妓院，终日无所事事、沉迷享乐，更无暇关心妹妹张茂渊的生活。

命运安排给张茂渊如此不负责任的哥哥，但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一位知书达理的嫂子。1915年，张志沂迎娶了清末湘军将领黄翼升的孙女，广西桂平梧盐法道黄宗言的女儿黄素琼。这个个性的小脚女子正是张爱玲的母亲。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张爱玲敢爱敢恨的鲜明性格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够浪漫，黄素琼给自己改名为黄逸梵。出身大户人家，不仅人长得美貌，而且念过书有知识，思想还很进步。

张爱玲的书中曾如此描述母亲和姑姑张茂渊的相处：“黄素琼为了提高肺活量，在意大利家庭教师的辅导下练习西洋歌剧，张茂渊就坐在一边，静静地欣赏，青春期少女，看黄素琼的眼光，都是痴迷的。”

远渡重洋

的确，年长张茂渊五岁、思想前卫的黄素琼常冒出奇奇怪怪的念头。两人同样都看不惯哥哥张志沂终日萎靡不振、沉溺享乐的生活，渴望进步并追寻自己的梦想。在张茂渊眼里，这位嫂子就像她的偶像一样。青春懵懂的张茂渊在追寻自己内心的道路上，有了这样一位知己，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并能互相出谋划策，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

很快，张茂渊到了成婚的年纪。从小接受新式思想的熏陶，她清楚地明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从此柴米油盐地过一眼望穿的日子，这压根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看到周围很多人去留洋读书，张茂渊也萌生了相同的想法。哥哥张志沂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嫂子黄素琼则以自身行动给予了张茂渊最大的支持，她要和张茂渊一同前往。

1924年，两人踏上了旅程。她们将前往英国，张茂渊计划学习钢琴，黄素琼则打算学习绘画。两个满怀憧憬的年轻人登上了西去的轮船。他们有说有笑，畅想着即将迎接的未知，兴奋与喜悦充斥在心间，也夹杂着一丝迷茫，思忖着究竟能否在国外立足，计划是否能顺利开展。

邂逅挚爱

欣喜掺杂着些许焦虑交替浮现，随着海水拍打着船身，头次坐船的二人晕得很厉害。张茂渊时不时将身子探出船外呕吐。她头晕眼花、差点昏厥过去。一旁的黄素琼也是自顾不暇，束手无策，此时，一条迭好的手帕递了过来，张茂渊抬起头，眼前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从小从未受过任何男性关怀呵护的张茂渊，瞬间感到身体似乎被电到一般。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男士，让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男士搀扶着张茂渊坐到了一旁，并端来了一杯热水和防止晕船的药。妙不可言的缘分让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并开始了交谈。

男士名叫李开弟，上海闵行人。5岁进入私塾，8岁在闵行读小学，12岁入读上海交大附中，25岁毕业于上海交大，此次前往英国利物浦大学准备就读硕士。海上的旅途需要耗时两个月。在这期间，两个年轻人总能找到各种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谈文学，聊艺术，讲各自的家庭，分享彼此的过往，俨然默契熟识的老友。一旁的黄素琼看到小姑张茂渊与李开弟相谈甚欢，发自心底为小姑高兴。她从未见张茂渊对一个男性如此敞开心扉，于是一直在旁撮合二人。

交谈中，李开弟得知了张茂渊的家世。李鸿章代表清廷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加上张茂渊的父亲张佩纶与法军对垒时，造成的全军覆没和自己的落荒而逃，让李开弟心中落下了深深的芥蒂。纵使他对张茂渊万般喜爱，在他眼里，张的家人仍是民族的罪人，这让他处于极其矛盾的心态中。同时，李开弟的家中早已为其定下婚约，对象是上海滩的富家小姐夏毓智。两个月的航程结束，下船后的他们仿佛回到了本不相交的轨道，只有他们自己知晓这份暗藏在心底的感情。

半世等待

1928年，张志沂写了封情真意切的信，发誓自己会戒烟戒酒改过自新，求妻子黄素琼回国。听信了张志沂信中所说，姑嫂两人从英国回到了上海。黄素琼很快发现，张志沂依旧是各种恶习屡教不改，于是选择彻底离婚并再次出国。

这一次，张茂渊并未跟随。她独自留在了上海，凭着出国游学的背景，很容易找到了英商怡和洋行的工作，成为一名职业女性开启了新的生活。

曾有后人从张爱玲的自传体小说《小团圆》和《对照记》中的影射，推测在英国期间和回国之后，张茂渊有过两段短暂的感情，但最后都因各种原因无疾而终。对此我们已无从求证。

学成归国的李开弟，带着未婚妻夏毓智回到了上海，进入了安利洋行工作。由于同属一个行业，李开弟与张茂渊偶有交集。两人只彼此对望一眼，便知彼此心底的情意从未改变过，彼此仍心照不宣，各自把心意埋藏在心底。

张茂渊还认识了夏毓智，相似的年龄和背景让两个女生彼此也很聊得来。从张茂渊对李开弟的眼神中，夏毓智也看出了别样的感情。但张茂渊始终都处理得十分得体，每每都与李开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丝毫没有半分逾越。加上她本就开朗热情，逐渐地与夏毓智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在李开弟与夏毓智的婚礼上，张茂渊更是作为伴娘参加了婚礼。李开弟结婚后，张茂渊仍旧与夫妇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夏毓智怀孕，虽然做母亲的不是张茂渊，她仍由衷地为夫妇俩高兴。孩子出生后，张茂渊教孩子们读诗词，讲故事。

事业方面，张茂渊不仅本职工作做得风生水起，还去电台做过广播员，可渭是中国第一代女主播。大光明戏院的总经理赏识她，她便为戏院做同声传译的工作，帮剧院翻译原版的影片。

1939年，18岁的张爱玲赴香港大学读书，张茂渊还托付调至香港工作的李开弟照顾侄女。

1965年，夏毓智身患重病。张茂渊一直守在病床边照顾。弥留之际，夏毓智拉着张茂渊的手深情地说：“我早知道你和李开弟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当初李开弟对你的出身抱有偏见，对你的个性也不甚了解，他是一个粗人，就断然拒绝了你的感情，贸然和我恋爱并结婚了。当初我一点也不知情，你把你的感情暗藏在内心深处，我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出来。等李开弟了解你的为人个性，了解你的坚忍不拔之后，我已经怀孕，和李开弟再也分不开了。李开弟苦恼过，悔恨过，内责过，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你作为李开弟的初恋情人那么专注于爱情，在长达52年不间断的交往中，没越雷池一步，这点是我暗自观察中的深刻认识。李开弟也是一位谦谦君子，你视我的儿子为己出，李开弟视张爱玲为己女，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将不久于人世，我过世后，希望你能够和李开弟结为夫妇，以了结我一生的宿愿，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会死不瞑目。” 张茂渊听罢泪流满面，含着泪答应了下来。

然而，命运从来都是捉弄人的，中国的“十年浩劫”很快来临。刚刚失去妻子的李开弟因为资本家的出身遭到批判。不久，他的儿子被逼自杀，丧子丧妻的接连打击让李开弟痛不欲生。

终成眷属

又过了十年，1979年，李开弟终于等来了所谓的“平反”。已过古稀之年的张茂渊寄给他一封信：“不是我不愿意再等，我怕时间不再等我。”

很快，78岁的张茂渊在与李开弟相识50多年后，披上了婚纱，成为了他的新娘。

消息传到大洋彼岸，得知姑姑婚讯的张爱玲，感动得热泪盈眶。还记得姑姑曾对她说：“我一定会结婚的，哪怕80岁也会结婚。”她脑海中记起每次在姑姑家，随手拿起那件红色的霞帔，都被姑姑喝止立刻放下。那是李开弟送给姑姑的礼物。

张茂渊生命的最后12年是幸福的。晚年的她得了癌症，李开弟向她隐瞒了真相，想尽办法带她治病，不愿意让她痛苦。医生说最多能活几个月，她最后又活了两年多。医生说，这算是医学的奇迹，唯一的原因只能解释为爱的力量。

如今，现代都市的男女为了自己的那份感情，整日焦虑，困扰彷徨，想着为什么爱情还未光顾，为何还没抓紧的爱情已走远。也许，多点耐心，那份幸福自然而然地就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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