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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维读报》 20220123-1)

两手都不够硬 乌克兰把一手好牌打烂

乌克兰在独立后,没有找到适合的国际关系路线图,最终导致当下饱受战争威胁的困境。进入新年,乌克兰爆发战争的可能越来越大。旅美学者 黎蜗藤,近日撰文分析乌克兰问题的来龙去脉,特别是乌克兰为什么混得“这么惨”?

俄罗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属于“东斯拉夫人”的三大分支。俄罗斯人喜欢把俄罗斯、乌克兰和白罗斯人都说成“俄罗斯民族的一部分”,当然言下之意就是“俄罗斯人才是老大哥”。然而在历史上,“罗斯民族”最早得名于“基辅罗斯”,即在中世纪建立,以现在乌克兰首都基辅为首都的“基辅罗斯大公国”。从这样意义说,乌克兰反而才是东斯拉夫人的“正宗”。

13世纪蒙古东征,基辅罗斯灭亡。各诸侯部落都成为金帐汗国的附庸。此后两世纪,在不同土地上逐渐形成了俄罗斯(大罗斯)、乌克兰(小罗斯)和白罗斯三大民族。16世纪,俄罗斯人在崛起的“莫斯科大公国”的基础上,宣布成为“俄罗斯沙皇国”,沙皇就是用的当年罗马帝国的皇帝“凯撒”的发音。之后,俄罗斯不断扩张,把现代乌克兰地区都纳入了俄罗斯境内。

到了1917年俄国爆发革命时,随著俄国战败和沙俄瓦解,乌克兰也宣布独立,建立“乌克兰人民共和国”。一战结束后,经过波苏战争,波兰和俄罗斯瓜分了乌克兰的土地。西部成为波兰的一部分,东部则以“乌克兰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的身份,加入列宁主导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即苏联)。

二战之后,原属波兰的(现在)乌克兰西部地区也被苏联夺得,并入乌克兰。克里米亚也被赫鲁晓夫划分到乌克兰加盟共和国中。这就是1991年苏联解体,乌克兰独立时的疆界。

2014年,俄罗斯主导(不合法的)“公投”夺得克里米亚就是活生生的例证。乌克兰独立之后,一直没有处理俄罗斯人留在国内的问题,于是留下定时炸弹。相反哈萨克斯坦独立后,俄罗斯人的比例大幅下降,基本杜绝了“俄奸”作乱的隐患。

本来,乌克兰独立之初也是一手好牌,可惜都打烂了。

首先,在独立前,乌克兰是苏联经济发达的地区,重工业尤其发达,军工业更占苏联约三成多的产能,是苏联工业体系中重要的一环,经济基础不能说不佳。然而独立后,乌克兰自己没有找到工业产品的销路 ,于是经历“去工业化”,农业倒成为经济支柱。乌克兰又没有俄罗斯、哈萨克斯坦那样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能源上还非常依赖俄罗斯。

其次,在独立之初,乌克兰是世界第三核武器大国。很多苏联时代的很多核武器就部署在乌克兰。核武器是当代国际关系的“护身符”,没有的国家还想著要。然而,乌克兰过早地放弃了核武器。乌克兰如果真的不肯放弃,也是不是就一定不行呢?那倒是难说,关键是肯付出多少代价的问题。反正我们现在都知道,就连朝鲜也可以从无到有发展出核武器,乌克兰当时大堆核武器在手,筹码只会更多。

况且,即便真的要放弃核武器,也可以谈一个更好的安全保障条件(比如要求加入北约欧盟之类),然而,乌克兰当时只和美俄英签订1994年《安全保障布达佩斯备忘录》,里面也没有强制性条款,即若任何一方如果违反协议会有什么法律后果,以及其他国家有什么义务。于是到了2014年,俄罗斯违反承诺,公然非法夺取乌克兰的克里米亚时,乌克兰就欲哭无泪,而美英除了经济制裁俄罗斯,但也缺乏更有效果的行动。

乌克兰遵守承诺放弃核武器,根据条约,俄罗斯就无权对乌克兰进行军事威胁和领土分裂。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公然违反了自己所签订的条约。中国舆论却颠倒是非,处处为俄罗斯辩解,搞得彷彿俄罗斯抢别人的土地是迫不得已一样。

就在2013年底(俄罗斯占据克里米亚前几个月),中国和乌克兰签订《关于进一步深化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里面规定:“支持对方为维护国家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保障政治社会稳定,发展民族经济所做的努力。”当时中国媒体一片欢呼,说中国有能力为其他国家(乌克兰)提供“核保护伞”,是大国崛起的象征性事件。结果过了几个月,中国就翻脸不认帐,彷彿中国和乌克兰没有签订这声明一样。

总而言之,乌克兰轻易地放弃核武器,等于自动放弃了护身符,这是最大的战略失误。

第三,乌克兰在长达二十多年时间,对自己的发展战略举棋不定,首鼠两端。它没有像波罗的海三国一样,抓住俄罗斯元气未复,就尽快加入欧盟北约;也没有像白罗斯那样,死心塌地地做俄罗斯的小弟;也没有像哈萨克斯坦那样一心寻求平衡。由于政府交替,乌克兰一时亲欧,一时亲俄,来回摇摆,莫衷一是,各走极端。

这样到了普京治下的俄罗斯依靠能源价格高涨而恢复元气,以2008年格鲁吉亚战争为分界綫,乌克兰的处境就非常艰难了。再到2014年,乌克兰亲欧派占了上风,不但把亲俄派的总统亚努科维奇轰下台,还在国内掀起反俄情绪。于是给了普京一个趁机抢过克里米亚的机会。俄罗斯还挑动所谓“乌东三州”,特别是顿巴斯地区的俄罗斯裔“独立”,持续的战火一直至今。

 乌克兰人当时的反俄情绪尽管可以理解,推翻总统也完全是内政,但在操作上过于激进,过于一厢情愿,没有充分考虑到,俄罗斯这个向来不守信用的恶邻可能作出的反应。如果让2014年重来,乌克兰人应该更谨慎。这不是“责备受害者”,而是要总结经验,告别“幼稚病”。

由此可见,乌克兰在独立后,没有找到适合的国际关系路线图,在关键时刻又下了“臭棋”,最终导致目前的困境。这和哈萨克斯坦在纳札尔巴耶夫治下,引入突厥、伊斯兰、中国、美欧等多股势力平衡的高明手腕,真是差距太大了。

当然,话说回来,俄罗斯尽管抢到了实利,但却永远把乌克兰人推开了。很难想像,被“夺土之恨”推高民族主义愤怒的乌克兰人,还能像以前一样把俄罗斯人当做“兄弟”。俄罗斯把邻居变成世仇,乌克兰从此拼命也要加入北约。对俄罗斯而言,祸福难料。

主张“联俄国抗中共”德国海军司令被迫辞职

上周六,德国海军司令舍恩巴赫(Kay-Achim Schonbach)中将因敏感言论,与政府的主流意见不一致,引发一些人的批评,之后被迫辞职。

在出席1月21日印度新德里的智库活动时,舍恩巴赫在答问环节中,发表了就俄罗斯、乌克兰、中共关系的言论。尽管他一再强调这些都是“个人看法”,但引发的争议让他承受巨大压力。

就当前的俄罗斯和乌克兰局势,他说,克里米亚半岛被俄罗斯占领后,乌克兰永远也无法再拿回来。他还说,普京施压乌克兰的真正目的,是要得到“尊重,高级别的尊重”。

他认为欧洲应该给俄罗斯以尊重,因为当今的敌人是中共,“给予(普京)一些尊重的成本很低,甚至是没有成本。”“俄罗斯是一个重要的国家。我们、印度、德国需要俄罗斯,因为我们需要俄罗斯来应对中共。”

在被问到,德国新政府如何跟中共展开制度性竞争?舍恩巴赫回答说,“中国不是我们想像中的友好的国家,中国(中共)不仅仅是一个对手”。

他还说前总理默克尔本来一直看好中国(中共),但后来默克尔才意识到中共背后另有企图。在谈到中企收购了德国机器人制造商库卡(KUKA)时,舍恩巴赫说:“库卡机器人公司是欧洲的领跑者,被卖给了中国的一家所谓的私营公司,但是中国不存在私营公司。”

欧盟计划支持“全球门户”战略(Global Gateway),跟中共的“一带一路”抗衡,舍恩巴赫批评了中共向非洲国家贷款的性质,他说中共正在向“独裁者、杀手和罪犯提供资金,以换取他们的资源”。

印度和德国媒体随后报道了舍恩巴赫的言论,引发轩然大波。周六德国国防部的一名发言人向德国《图片报》澄清,称这些话跟德国政府的立场“完全不一致”。

后来舍恩巴赫在声明中说,自己的发言“对我的办公室造成了越来越大的压力。为了防止对德国海军、联邦国防军,尤其是对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进一步损害,我认为辞职这一步是必要的。”“我要求国防部长兰布雷希特立即解除我的职务”。

俄罗斯乌克兰要开战?美国准备撤馆撤侨

乌克兰与俄罗斯边境情势紧绷,美国广播公司等媒体引述消息人士指出,美国国务院已下令部分美国驻乌大使馆官员及家属立即撤出当地,另警告美国侨民做好撤离准备。美驻乌大使馆发推文表示,九十吨美国紧急军援已送交乌克兰部队。

消息人士称国务院撤走驻基辅外馆人员尚待最后批准,因此最终的撤离规模还不清楚。福克斯新闻则报道,美驻乌使馆人员家属廿四日就要撤离。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表示,目前并未对外做任何宣布;国务院向来都执行严格的应急计划,以防安全情势恶化。

ABC指出,不论接下来国务院是授权驻乌人员可选择撤离还是下令必须撤离,都会警告美国公民也要准备离开乌克兰。按国务院旅游警示标准,乌克兰已列在第四级,要求国民别在当地旅游,另指出“俄国计划对乌克兰展开重大军事行动”。

国务院发言人强调已发出警告,要求乌克兰境内的美国公民本周内离开,但不会仿效阿富汗撤离行动,由政府派军机撤人,“目前民间航班还能用来协助撤离”。

美国打算撤离部分驻乌克兰官员和家属,让乌克兰政府不满,消息人士说,乌克兰官员相当气愤。

俄国部署十万多兵力在乌克兰边境,并派出部队和战机进驻白俄罗斯,对乌克兰形成北东南三面包围态势,只要俄国总统普京一声令下,随时都可入侵。

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报道,美国提供的九十吨军援已送达乌克兰。美国总统拜登去年十二月下旬批准二亿美元的“致命武器”援助乌克兰,这批属其中之一。美驻基辅大使馆指出,其中包括给乌国前线守军的军火弹药。

国务院指出,过去一年,美国已提供价值六亿五千万美元的国防装备及服务给乌克兰。

另外,纽约时报报道,英国外相丽兹.特拉斯极不寻常的发表公报,指俄国已挑好人选,准备扶植亲俄人士出任乌克兰领袖。英国官员表示,特拉斯发布的公报意在阻止俄国启动该计划,也让普京注意到这个盘算已经暴露。英国并未提供相关证据,俄国则驳斥英国的说法是假信息。

英国副首相拉布表示,俄国若入侵乌克兰,将面临经济制裁等严重后果。但他说,英国不可能派兵援助乌克兰,因为后者并非北约会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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