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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政府的官方网站上有一个正义奖励计划, 计划为征集有关泛美 73 航班劫持案的信息,悬赏提供高达 500 万美元的奖励,1986年9月5日,阿布·尼达尔组织 (Abu Nidal Organization) 恐怖分子组织的嫌疑成员劫持了泛美 73 航班,当时该航班在巴基斯坦卡拉奇的地面上,机上有 379 名乘客。在劫持乘客和机组人员将近 16 小时后,劫机者开始任意枪击乘客。本次事件导致包括两名美国人在内 20 人死亡,100 多人受伤。因为飞行员逃离,飞机无法起飞,幸而避免了机毁人亡。三百多人的幸存者中,有一个英国年轻人迈克,大概算最幸运的。

  1986年9月5日,时年27岁的迈克·塞克斯顿(Mike Thexton)结束了在喜马拉雅山附近的徒步旅行,他订了一张泛美航空(Pan Am)的机票,准备返回英国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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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登机前,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拍下了这么一张照片:

  殊不知,这张照片险些成为他的遗照。因为他即将遭遇上世纪最恶劣的恐怖袭击之一,泛美航空73号班机事件。

  这里还得稍微讲一讲历史: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世界上活跃着一个很危险的恐怖分子,叫阿布·尼达尔(Abu Nidal)。

  出于宗教和政治原因,以色列和美国在此人的“仇恨列表”中名列前茅,其他西方国家则紧随其后。他在世界各地策划过不少恐怖袭击,最臭名昭著的一次发生在1985年,当时他让两伙枪手同时在意大利罗马和奥地利维也纳的两个机场发动恐怖袭击,恐怖分子用突击步枪和手榴弹袭击了无辜人群,造成19人死亡,约140人受伤。

  仅一年之后的1986年,阿布·尼达尔就策划了泛美航空劫机事件。本来,他们计划劫持这架飞机,撞向以色列的一个军事目标。

一场人生中最大的噩梦

  1986年9月5日,泛美航空73号班机预定从印度孟买起飞,中间降落巴基斯坦卡拉奇与德国法兰克福,抵达目的地美国纽约。早上6:00前班机抵达卡拉奇,准备起飞时,四名恐怖份子驾驶伪装成机场保安的面包车逼近班机,登上飞机后朝空中开枪。乘务人员尼尔嘉·巴诺特在飞机后端试图用对讲机通知驾驶舱班机遭到劫机,驾驶舱组员在尼尔嘉第二次呼叫后听见劫机暗号,正副驾驶及飞航工程师随后从驾驶舱顶端的逃生口逃出。

  很快,他们登上飞机,并成功控制了机组人员,其中一名空姐名叫Sunshine Vesuwala,恐怖分子们用枪指着她,要去驾驶室劫持飞行员。Sunshine事后回忆,看见空无一人的驾驶舱时她立即发现舱顶逃生口已经打开,但她假装不知情以争取更多让飞行员逃走的时间,同时武装份子并未注意到逃生口已打开,显示他们对飞机构造所知不多。

  飞行员逃生使得班机无法起飞,恐怖分子此时意识到计划难以完成,被包围之后,和官方开始了漫长的谈判,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再送两个飞行员过来,泛美航空卡拉齐负责人随后在跑道上与恐怖份子交涉,表示当局正在找寻飞行员。谈判很快陷入了僵局,上午10点,恐怖分子的头目萨法里尼(Zayd Hassan Abd al-Latif Safarini)终于感到不耐烦,他穿过飞机,抓起一名叫做拉杰什·库马尔(Rajesh Kumar)的乘客来到机舱门口,让他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并扬言:

  “30分钟之内把飞行员送来,否则就杀了这家伙。”

  还没到30分钟,萨法里尼就觉得不耐烦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朝库马尔的脑后开了一枪......

  接着,萨法里尼把库马尔扔到了下面的斜坡上,然而还没等送到医院,库马尔就停止了呼吸。

  不久,萨法里尼返回舱内,和其余三名恐怖分子会和,他们再度找来了Sunshine等几名空姐,让她们去搜集乘客们的护照——准备挑选下一个要处决的人质。因为恐怖分子的目标是美国人,所以机组人员故意避免收集美国护照,甚至往座位下面藏匿了一些美国护照。恐怖份子转而挑选一名英国乘客,塞克斯顿很不幸成为了下一个目标。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塞克斯顿心如死灰,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躲不过的。很快,他来到了飞机前部,在那里,萨法里尼正拿着他的护照,问他:“你是军人吗?带没带枪?”

  这问题很荒谬,塞克斯顿此时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不知怎么地,他竟大笑了起来。

  萨法里尼叫他跪下,接着告诉官方,如果有人胆敢靠近,就立刻将塞克斯顿射杀。

  这一次,萨法里尼似乎变得更有耐心了一些,没有再度杀人,塞克斯顿便向他祈求:

  “请不要伤害我。我哥哥已经死在山里面了,我父母已经没有别人了......”对此,萨法里尼只是挥了挥手,好像在说“我没时间,你也不重要”。

  塞克斯顿被扣留了好几个小时,深信自己快要死了。恐惧和疲惫让人异常疲惫,最初的肾上腺素过劲之后,塞克斯顿渐渐睡着了。不知因为什么,恐怖分子最终竟真的没杀他,几小时后,其中一人把他叫醒,让他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其实,这不过是因为他们还在酝酿更为恐怖的计划。

  僵局一直持续到入夜,21:00左右,飞机电量耗尽,所有照明瞬间断开,机舱内陷入了一片漆黑。

  或许是黑暗让人绝望,又或是长时间的对峙终于耗尽了恐怖分子的耐心,其中一名恐怖分子开始祈祷,接着瞄准了另一人腰上的炸药,他打算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不过,因为昏暗的环境,他并没能打中,但就这一点火光,已经足以点燃恐怖分子们紧绷了十几个小时的神经。

  他们开始朝着舱内无差别开火,甚至丢手榴弹,幸亏他们看不清,手榴弹的保险栓没有彻底拉开,最终造成21人死亡,100余人受伤。

  在一片混乱中,有人趁机打开了飞机的紧急逃生舱门,Sunshine等几名空姐们直到此时仍然在履行自己的责任,帮着人们逃跑,最后才自己逃生。最后,巴基斯坦特种部队突击队闯入了飞机,发动猛攻并逮捕了劫机者。

  塞克斯顿也在过程中顺利逃脱,最终只是胳膊肘蹭了一下,破了点皮而已,堪称神奇。

  后来接受媒体采访,他回忆起这段惊心动魄的逃生之旅,是这么说的:“在电量耗尽后,飞机陷入了黑暗了。然后——砰!我记得伴着枪声,一切开始了。自动步枪就在我前面几排发射,声音大得不敢想象,然后在机尾又是一阵枪声,却显得惊人地遥远和安静。前面的人换了子弹,又发射一轮;然后是后面的。再然后,我只记得一片宁静中——当时不可能很安静,也有可能是太吵了,于是我只记得宁静——我看到了一道门,透过门夜空显露出另一种程度的黑,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逃生之后,塞克斯顿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被选成了要被处决的下一个人质,最后却又活了下来,直到2022年有导演拍了部纪录片,才终于给了他一个提问的机会。摄制组找到了当时的劫机者之一萨法里尼,给两人安排了一个通电话的机会。

  六月的一个下午,塞克斯顿有些焦急地等待着电话,铃声响起,他听到了他一生都没能忘记的一个声音。

  萨法里尼用蹩脚的英语说:“我仍然记得你的脸,我忘不了那一天。”

  萨法里尼解释道,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自杀式袭击对身在恐怖组织的的他来说,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他说,“我很抱歉,是慌乱导致了我们最后的胡乱开火。”

  塞克斯顿问他:“我本以为你会射杀我,但你没有,你把我放回去了。为什么呢?”

  萨法里尼回答:“你跟我说,你哥哥已经死了,我就想,好吧,伙计,那你坐一边去吧。它触动到我的心了,真的。”

  要知道,塞克斯顿之所以去喜马拉雅山徒步,就是因为哥哥登山时过世,他想纪念哥哥,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没想到,哥哥最后竟然以一种谁都没想到的方式还是“保护”了弟弟。

  放下电话后的塞克斯顿泪流满面:“我只是盯着手机一动不动。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不杀我,我有六种猜测,但却没有一种是这样。”

审判

  1988年7月6日,五名劫机者因劫持与谋杀罪在巴基斯坦被判处死刑,但不久后即被改判终身监禁。2001年9月28日,其中一名劫机者扎伊德·哈桑·萨法里尼在刑满释放后准备返回约旦时被FBI逮捕,并于2003年被判处160年监禁,目前仍在美国服刑。其余劫机者在2008年被巴基斯坦当局驱逐到了巴勒斯坦,竟恢复了自由身,后皆不知去向,现为美国联邦通缉犯。如果提供线索抓捕,有高达500万的奖金 。

  2018年,FBI还曾发布过四人年龄增长后的样貌推测图。

  至于劫机事件其他幸存者,比如Sunshine Vesuwala,她在此事之后又回归了空姐的岗位,直到1995年辞职。乘客们给她写过感谢信,感谢她思维敏捷,救下了不少人命。最近接受媒体采访,她仍坚持说自己不是英雄:“我那身制服意味着我对我的乘客负责,我不能丢下他们自己逃跑。他们很无助,有一些伤得很重,精神也临近崩溃,我的良心不允许我离开。”

  1988年12月21日,泛美航空103号班机在执行法兰克福-伦敦-纽约-底特律航线时,成为恐怖袭击目标。飞机在苏格兰边境小镇洛克比(Lockerbie)上空爆炸,270人罹难。洛克比空难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1991年12月4日,曾是全球顶级航空公司的象征的泛美航空正式宣布破产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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