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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故事》第143期 2022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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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3年11月22日下午,时任美国总统肯尼迪在达拉斯迪利广场遇刺身亡,时年46岁。由于肯尼迪是乘坐敞篷汽车经过闹市区,结果被躲在暗处的枪手击毙。枪手当时向肯尼迪连开三枪,肯尼迪中了两枪,脖子和头部,其中头部是致命伤,当时媒体以“一枪爆头”来形容肯尼迪遇刺。总统的死亡和随后的大量调查,也成为现代历史上最神秘同时也是最公开的事件。

  对于肯尼迪遇刺,政府机构、好莱坞大亨和业余侦探都提出了自己的理论,比如,它是古巴和苏联等冷战对手的一场阴谋、是一次精心策划并得到了黑帮支持的行动、是一场秘密联邦政府政变。这种众说纷纭的状况已经持续了近60年。

  大选之前

  1964年是美国的大选年,而肯尼迪从1963年开始,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竞选连任的问题上。

  彼时美国德克萨斯州民主党内的自由派和保守派矛盾异常尖锐。肯尼迪当时为了获得德克萨斯州次年对自己的支持,他带着夫人杰奎琳于1963年11月22日前往该州。

  在这一天上午,肯尼迪在沃斯堡市冒着大雨进行了一场演讲,然后又乘坐着空军1号前往达拉斯的拉斐尔德机场。

  等到中午的时候,空军1号顺利降落在目标飞机场中,继而肯尼迪的车队便按照事先规划好的巡游路线进入达拉斯。

  遇刺过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尼迪车队经过了达拉斯最繁华的地区。当敞篷车行驶到德克萨斯州教科书仓库附近时,肯尼迪遭受了枪击。据特工克林特·希尔回忆:当时总统的头骨被子弹打碎,鲜血喷满了周围人的衣服。杰奎琳夫人惊慌失措地希望唤醒丈夫,随后她还试图爬上汽车后盖,伸出一只手去够一块被炸飞的头骨。那种绝望场面令人实在不忍心看第二眼。

  一系列的错误

  在帕克兰纪念医院,医生们发现总统还有呼吸,他们迅速将子弹从他的气管里取了出来。子弹掉落在病床上,一个特勤局探员随手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而没有将其当作证物保管起来。

  其他的特勤局探员则在医院门口开始清洗那辆豪华轿车,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破坏犯罪现场。

  大概下午1点的时候,医院正式宣布了总统的死亡。德州官员表示该州法律要求在达拉斯进行尸检,但特勤局坚持将总统的遗体和幸存者带回华盛顿。肯尼迪的死令杰奎琳痛苦不已,她扑倒在丈夫的遗体上不愿意离开,最后是在自己姐夫的搀扶下,和丈夫肯尼迪的灵柩被送出医院。

  探员们将逝去的总统和遗孀杰奎琳带回了停机坪,他们在空军一号上找到了副总统约翰逊,他在肯尼迪后面的那辆车里躲过一劫,现在他是新总统了。约翰逊身边的窗户遮光板紧闭着,以防有再次的袭击。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这场刺杀是不是还有后招;如果副总统也被刺杀了该怎么办呢?探员们迫切地希望飞机能立刻返程,但约翰逊坚持表示,他要在离开之前宣誓成为总统。于是他们只好在飞机上继续等待,直到约翰逊的朋友、美国地区法官莎拉·休斯来到飞机上主持了总统就任仪式。在拍摄官方照片的时候,约翰逊小心地将杰奎琳·肯尼迪安置在他的身边,而这位前第一夫人身上的外套,还沾满了前任总统的血。

  当空军一号抵达首都的时候,他的遗体被送到了马里兰的贝蒂斯海军医院。其实附近的沃尔特-里德陆军医院才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法医检查机构。结果,贝蒂斯海军医院出示的尸检结果和报告相当不完整。

  1963年11月22日下午,肯尼迪总统遇刺的消息被正式宣布,达拉斯帕克兰纪念医院前的国旗降下半旗。

  刺杀者:李·哈维·奥斯瓦尔德

  美国军警方在总统遇刺之后,迅速对周边地区展开了搜索与摸排,最后抓住了实施这项刺杀计划的凶手——24岁的奥斯瓦尔德。在肯尼迪被射杀的下午,奥斯瓦尔德被目击到出现在他工作大楼的六层并携带一支步枪。随后,他被发现离开枪击现场,在附近遇到了达拉斯警察J.D.蒂皮特(J.D. Tippit),据说,当时蒂皮特阻止了奥斯瓦尔德的脚步并打算审问他,但是奥斯瓦尔德开枪杀害了蒂皮特。之后不久,奥斯瓦尔德在德州电影院被逮捕。所以最初,奥斯瓦尔德被逮捕是因为谋杀警察,而非肯尼迪总统。

  据他本人交代,自己之所以会进行这场现场谋杀,目的是为了报复整个美国社会。

    根据警方透露的部分消息,凶手曾是美国前海军陆战队的枪手,性子有些古怪,十几岁时崇尚马克思主义,并且喜欢阅读邦德系列的小说。他从海军陆战队里叛逃出来之后去了苏联,不过在那里过得并不愉快,两年多后又回到美国,回来后生活非常不如意,于是他决定刺杀肯尼迪。

  在总统遇刺两天后,也就是1963年11月24日,广为人知的涉嫌刺杀肯尼迪总统的奥斯瓦尔德被脱衣舞俱乐部老板杰克·鲁比(Jack Ruby)枪杀的片段在电视上直播。当时,达拉斯警方正在将奥斯瓦尔德从市监狱转移至县监狱,大量记者拥挤在警察局面前,争相拍摄奥斯瓦尔德。在戴着手铐的奥斯瓦尔德被引入一辆汽车时,鲁比冲出人群,并对准他的腹部开枪。数百万人通过电视直播收看到了这一枪击场面。

  官方负责调查此事的沃伦委员会得出结论,认为奥斯瓦尔德刺杀总统属于个人行为,而枪杀他的鲁比也没有任何同伙。

  鲁比被宣判了死刑,他请求上诉,并获得了重新审判的机会,但就在新的审判到来之前,鲁比因为肺癌死在了医院里。

  阴谋论的众说纷纭:五种流行的理论

      肯尼迪总统的葬礼在三天之后进行,但在此之前,怀疑的种子已在人们心中种下,阴谋论也由此蔓延开来。

  为什么明明知道达拉斯不安全,总统还要乘坐一辆没有遮挡的汽车?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一个行进路线,让车队在教科书仓库大楼前放慢速度?为什么在医院找到的子弹威力明显不足,但官方却说它穿过了肯尼迪的喉咙还伤到了德州州长康纳利?为什么保镖希尔当时不在车上?为什么特勤局要急着清洗轿车?为什么尸检不在达拉斯进行?为什么约翰逊非得坚持让莎拉·休斯做他的宣誓主持人?为什么奥斯瓦尔德说他是替罪羊?为什么鲁比要在奥斯瓦尔德有机会走上审判席之前杀死他?

  阴谋论的种子落在了肥沃的土地上,衍生出了数种理论。有人说,枪手隶属于黑手党;有人说,黑手党跟中央情报局结盟刺杀了总统;有人说,是总统的特勤局里出了内奸;也有人说,是总统遇刺的受益人、当时的副总统林登·约翰逊组织了这次枪杀……甚至连国务卿约翰·克里也不买沃伦委员会的账,他在接受NBC采访时明确表示,他强烈怀疑刺杀肯尼迪总统的行为是奥斯瓦尔德一个人完成的。

  官方的说法,是奥斯瓦尔德独自行动,他用一杆枪杀害了总统,而这纯属个人行为,背后没有任何势力,也没有任何主张。这是沃伦委员会在进行了详细调查后得出来的结论,虽然许多人并不相信。

  更为流行的是官方说法的加强版本。在这个版本里,凶手依然是奥斯瓦尔德,但他背后的靠山却是古巴政府。人们发现,奥斯瓦尔德在刺杀发生之前不久曾经去过墨西哥城,所以阴谋论者推定他曾在那里与卡斯特罗手下官员有过交涉,这才导致了这场刺杀—或许他是想打动卡斯特罗好向他投诚。相信该理论的人还认为,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和其他的华盛顿机构掩盖了证据,以隐瞒他们在谋杀前未尽职责的证据。

  也有人说,是黑手党杀了总统。肯尼迪在生前致力于打击美国黑手党,而教父卡洛斯·马切罗和桑托·特拉菲坎特则决心除掉他,然后嫁祸给奥斯瓦尔德和所谓的古巴势力。继任总统林登·约翰逊和现任国务卿克里都相信这个理论。

  历史学家瓦尔德隆表示,马切罗曾在1985年对联邦调查局坦白过此事,但当局却压下了这个秘密。他的著作《刺杀肯尼迪之长影》已被改编为电影。“我们希望这个影片能够让大家注意到一个事实:当年的数百份政府文件从未被公开。”

  还有人认为是中央情报局干掉了总统。为了阻止肯尼迪从越南战争里抽身,也为了避免他跟苏联及古巴和解,当时的局长理查德·赫尔姆斯及其反间谍方面的首席幕僚詹姆斯·耶稣·安格尔顿雇佣了黑手党杀手刺杀了总统。

  总统身亡的受益者、当时的副总统林登·约翰逊当然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相信这个理论的人言之凿凿,称肯尼迪本来计划在1964年竞选时放弃约翰逊,让他成为腐败调查的焦点,于是这位副总统就组织了一场精心的阴谋,将黑手党、中央情报局、白宫和古巴流亡社区组织在一起刺杀了总统。

  之所以产生如此多的阴谋论,并不是情报不足,而是情报过剩。

  调查组发现,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遭遇到一些奇怪的事件和奇怪的人物关系。这些事件单独看起来都有可能非常重要,但放在全局之中,却是纯然的巧合。约翰•肯尼迪肯定是以某种方式被残忍刺杀了,真相也只有一个。不过现在看来,在真相被揭开之前,我们似乎还有得等。

  刺杀改变了美国

  传统的观点认为,乐观自由主义跟着肯尼迪一起死在了达拉斯;而《纽约太阳报》副总裁埃拉·斯托尔则在其新书《肯尼迪:保守主义者》里提出不同观点,称如果肯尼迪没有死于那场刺杀的话,真正的保守主义将取得更大的进展。

  要理解这些疑问和阴谋论背后的含义,不得不提到的是肯尼迪所处在的时代和他本人的作风,不夸张地说,这场刺杀改变了美国。

  诚然,每一个美国总统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保守主义者;但肯尼迪本人却是一个典型的冷战时代自由主义者:他相信能用非暴力的方式对抗共产主义,并且创建一个社会福利体系,来缓解社会情绪。

  而那个时代真正的保守主义者应该像是约翰·柏奇会那样,相信要用暴力手段对抗共产主义,并且认为民权运动和社会福利都是共产主义理念,应该极力反对。说到底,在肯尼迪之后,真正的保守派总统里根当年就对医保法案大力抵制,如同他的共和党继承人们现在反对奥巴马医改案一样。

  对于美国的文化及情报精英来说,1963年秋天,这个国家所面临的真实威胁是军队的右翼主义者。麦卡锡在全国清洗共产党员和疑似共产党员的人,搞得民众人心惶惶;反过来说,正在全球展开革命的赤色力量更像是一种保守派执意要消除的偏执的幻想。

  在这个情况下,奥斯瓦尔德并不是一个合理的杀手—尽管人们并不清楚当时美国军队右翼力量是不是像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敌视肯尼迪,但至少比共产主义对肯尼迪的敌视大多了。

  美国历史学家威廉·曼彻斯特在其报告《总统之死》中透露,在奥斯瓦尔德被捕之后,杰奎琳·肯尼迪的第一反应是“他不像是刺客”。她说她的丈夫“甚至不是为民权斗争而死,”“结果却死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共产主义者手里。”

  从2017年起,美国国家档案馆公开了共3.4万份与肯尼迪遇刺案相关的文件。大多数美国人都不相信沃伦委员会的结论,也不认为发生在达拉斯的那场刺杀得到了真正的解答。2001年,有81%的美国人相信当局掩盖了真正的阴谋,而最近的美联社调查显示,有60%的人至今仍抱持着同一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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