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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事故》第10期 2021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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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整个美国都为一个小女孩的下落感到揪心,而该案的嫌犯,不是别人,而正是是这个小女孩的亲生妈妈——而从此,这个母亲也被列为了美国人最痛恨的女性之一。

小凯丽不见了

2008年6月16日,时年22岁的凯西·安东尼在与父母发生争执后,带着只有两岁大的女儿小凯莉离家出走。凯西的母亲辛迪和父亲乔治都非常宠爱外孙女凯丽,对于凯西带走外孙女,十分的不舍,此后的一个月中,外婆辛迪曾多次打电话给女儿要求见外孙女,都被女儿凯西以各种理由,拒绝。2008年7月15日,这一天,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外孙女的辛迪突然接到拖车场打来的电话,让她取走女儿凯西的汽车。她急冲冲地赶过去,发现凯西的白色庞蒂亚克轿车内,可以说乱作一团,更令她害怕的是,车内竟然散发出一股非常可怕的气味—一股强烈的腐尸味。

察觉到事情不对的辛迪当天正式向当地警局报案。在第一个电话中,她情绪镇定地要求警察逮捕她的女儿,说她的女儿“偷了家里的钱和车”,当然在只是一个幌子。第二个电话,她才告诉警察,两岁的外孙女小凯莉已经失踪了。而第三个电话,刚一接通,辛迪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泣不成声。她对警察说:“出问题了……我找到了女儿的车……后备箱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此时凯西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小凯莉已经失踪,整整31天了。

凯西的谎言

2008年7月,凯西第一次接受警方讯问。从那时起,她就开始编造一系列的谎言。她先是向警方解释,自己在当地一家环球影城的主题公园工作,因而不得不拜托亲朋好友与保姆轮番照看自己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里,孩子是由一位名叫塞奈达的保姆照料着 — 这是一名来自纽约州的年轻女人,是黑人与波多黎各人的混血儿,年龄在25岁上下。在6月15日的早晨,凯西在上班前照例将小凯莉送到保姆的住处,但是当她傍晚去接孩子时,发现二人已不知去向。凯西立刻试着给保姆打电话,却发现这个号码已经销号了。

令人生疑的是,孩子失踪后,她称因害怕保姆伤害女儿,所以她并未向警方报案,她只能私下里打探着女儿的下落。当然,这只是凯西的一面之词。警方介入后的调查资料显示,凯西对警方撒了谎,首先,凯西所声称送女儿去的地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并且那位名叫塞奈达的保姆根本就不存在。凯西谎称自己在环球影城工作,然而当调查人员要求凯西把他们带到其环球影城的办公室时,凯西领着警察们在影城走了一会儿,然后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解雇多年。不仅如此,警方还发现这一个月内,凯西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地寻找女儿,反而表现得若无其事,还经常穿着性感的衣服出入酒吧和夜总会。有报道称,她在凯莉死后曾和朋友们连续聚会四天四夜。她甚至在胳膊上刺上“美好生活”的意大利文刺青。

凯西最初于2008年7月16日,也就是在小女孩小凯丽失踪2个月后被捕,次日被控向执法部门提供虚假陈述、忽视儿童并妨碍进行刑事调查。法官拒绝其保释申请,说凯西表现出“对她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好毫不在意”。

找到了小凯丽

2008年8月,一位抄表员向警察报警,说在安东尼的房子附近森林中发现的可疑物体。警察随即进行了简单的搜索,但什么都没看见。2008年12月11日,抄表员再次致电警方。警方再次出动搜索,并在垃圾袋中发现了一个小孩的遗体,在接下来的四天内,在最初发现遗骸的地方附近的林区中,还发现了更多的骨头。

2008年12月19日,医学检查员确认发现的遗体是小凯丽的遗体,并断定小凯丽的死亡时间是在6月中旬,并在6月份就埋在地下了,半年后找到遗体时已经腐化严重,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迹,所以难以确定死因,然而头骨上的痕迹能看到曾被胶带捆住的痕迹,于是被判定为凶杀,死因未定。

庭审:达不到合理怀疑

在检察官希望能判凯西死刑的情况下,凯西的审判于2011年6月开始,这已经是小凯丽失踪的三年后了。在庭审上,检控方列出了多达400个证据。包括在凯西汽车后备箱中找到的一束疑似属于小凯丽的头发,经过DNA测试,那束头发可能是外婆辛迪、外孙女小凯丽,或者是凯西本人的。而且在汽车后备箱中还存在浓烈的氯仿气味——氯仿是一种能导致昏迷的液体,而且还在凯西的电脑上,查到有曾经以“断颈”和“如何制造氯仿”作为关键词,进行搜索的记录。

然而凯西的辩护团队则提出,小凯丽是在2008年6月16日在家中游泳池溺水身亡,声称外公乔治还帮忙掩盖了小女孩的死亡。凯西的主辩护律师何塞·贝兹更提出了一个让全场震惊的消息:从凯西8岁开始,乔治就在虐待她,连她的哥哥也有参与,也是因为这样,凯西才习惯用撒谎来掩盖自己的伤痛,也正是如此她才没有在小凯丽失踪后立刻报案,因为隐瞒自己的痛苦并假装没有事发生是她一生的习惯。然而乔治否认了这些指控。

这位何塞·贝兹律师还声称,这只是一个平凡的溺水事件,媒体错误地认定这是一桩儿童谋杀案,媒体的狂热影响了警察的调查。不过,检控方则坚持认为:“按常识,如果是一起溺水案件,没有人会使事故看起来像是谋杀案。”

谋杀罪不成立

2011年7月5日,走完近3年的法律程序后,陪审团裁定凯西的一级谋杀罪、过失杀人罪和虐待儿童罪均不成立,因为多数证据都只是间接证据,缺乏直接证据。公诉方依赖的证据是在凯西轿车上发现的尸体痕迹,以及女儿失踪后她的种种异常行径。然而,陪审团认为即使凯莉的尸体确实在车中出现过,也无法推翻凯西的供述。按照她的说法,她只是在发现了小凯莉被淹死的尸体后惊慌失措,用车将其转移到别处;至于凯西的放荡行为,“最多也只能证明她的品行有问题”。 “

关于时间、死因,甚至杀人动机,一直没有证据。当然,有很多证据证明凯西举止可怕。然而,若说到她实施了谋杀,证据严重不足”。至于小凯莉的真正死因,并不在陪审团的工作范围内。

但是她被判犯有向执法部门提供虚假信息等四项罪名,因此被判处四年徒刑和罚款4,000美元。2011年9月,根据佛罗里达州的一项法规,法官根据州机构的要求评估调查和起诉费用,并裁定凯西必须向佛罗里达州支付217,000美元作为执法部门有关小凯丽调查和搜查的有关费用。

这样的结局似乎让所有追踪了这一故事3年的美国人震惊和愤怒,就像27年前的“辛普森案”宣判时那样。凯西案宣判当天,在法院外聚集了数百人,抗议“蛇蝎心肠的婴儿杀手”被放走。网友纷纷登录社交网站表达自己对判决的不满,NBA著名球星麦克格雷迪也在推特上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他连续写道:“无法相信,他们竟然让这只猪走掉了!”“这个女人愚弄了司法体制!”

审判后的生活

谋杀罪名不成立的判决令公众和媒体上的许多人感到愤怒。审判的结果在多个州产生了许多以失踪小女孩命名的“凯莉定律”的法案,这使得父母或法定监护人不举报失踪孩子成为了重罪。

凯西本人在佛罗里达州的家中过着隐居的生活,没什么事情尽量不出入公众场合,申请破产后,她与父母疏远,但与之前的法律团队保持联系。在2017年春季,美联社对凯西进行了一系列专访,她声称直到今天都不知道小凯丽是如何死亡的,她表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永远都不会。我问心无愧,晚上也睡得很香。”

至今,在全美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名人榜单中,凯西·玛丽·安东尼这个名字排名第二,每当美媒盘点轰动美国的十大命案时,“凯西妈杀女案”都榜上有名,甚至还有人把它拍成了电影。时隔多年后,当凯西的父母辛迪和乔治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主持人问你现在和凯西的关系是怎么样的?乔治回答是,我不想看到凯西也不想和他说话。现在乔治和辛迪还是住在之前的房子,乔治说,有一天他想着搬家,但是一想到外孙女小凯丽在这里有过那么多快乐是时光,他就舍不得搬走。主持人又问,如果凯西看到这个视频你想对她说点什么?乔治说,离我远远的,我根本不想听她的任何解释。

转眼间,距离凯西释放的那一天,就快十年了。现在的凯西反思过自己吗?不仅和当年一样,依旧没有任何对女儿的思念之情,甚至在与几位制片人一起筹划拍摄一部关于自己女儿被杀案的纪录片,以纪念自己半年后无罪释放十周年的日子......

今天这个案件就说到这里,无疑,小凯丽扑朔迷离的死亡,审判的结果都让人感到无比的憋屈心塞。但终局裁决并不意味着本案的彻底结束,为了不重蹈覆辙,美国已经有多个州酝酿立法,要重罚那些小孩儿失踪却不及时报案的家长或者是监护人。同时,凯西案还引发美国各界对于陪审制度的反思。人们提出,左右陪审团判断的,往往不是犯罪事实,而是一些和事实无关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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