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智库“昆西研究所”的“负责的治国之道”网站(Responsible Statecraft)发表乔治·梅森大学政府及政治学教授、“大西洋理事会”非常驻高级研究员卡兹(Mark N. Katz)的文章说,在普京领导下,俄国的外交政策越来越强硬,甚至有点咄咄逼人。普京重建了莫斯科对前苏联大多数非俄罗斯族共和国的影响力;恢复了俄国在中东、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强国角色;在美国的许多欧洲盟国结交了朋友;在美国国内政治中为俄国争得了比苏联时期更大的影响力。然而,普京唯有对一个国家没有示强,那就是中国。
普京一直对中国非常恭敬、尊重,甚至形容习近平是“一个可靠的好朋友”。当然,重要原因是俄国越来越依赖中国经济。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俄国在克里米亚和其他问题上受到西方经济制裁所导致。普京作为一个头脑冷静的现实主义者,肯定会看到中国在经济、军事上越来越强大,而俄国却停滞不前。
随着俄国日益依赖中国,北京有朝一日可能会限制莫斯科,实际上是限制普京本人,在国际上行动的自由。然而,普京并不承认中国可能对俄国构成威胁,这是为什么?一种解释是,普京认为主要威胁来自美国和西方,因此没有充分关注来自中国的潜在威胁。但鉴于普京对任何威胁都极为敏感,这种解释说不通。
另一种解释是,普京实际上理解中国正变得比俄国强大,但认为莫斯科从属于北京,好过从属于华盛顿。不管中国想从俄国得到什么,却并没有像普京担心的美国那样,试图通过“颜色革命”来实现俄国的民主化。但很难相信,普京认为川普对俄国构成了任何这类威胁。普京必定看到,西方几乎无法组织一场针对他的民主革命。
另一种可能的解释是,普京继续尊重习近平,是由于他认为,只要北京将华盛顿视为主要威胁,中国就不会威胁俄国。此外,一旦中国对俄国构成威胁,那么它也将对美国和西方构成威胁。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无论俄国与美国和西方的关系多么差,与较弱的俄国结盟对抗强大的中国,在很大程度上符合美国和西方的利益。这种愤世嫉俗的逻辑更符合普京的个性。与中国进行全球竞争的西方领导人无论多么讨厌普京,很可能更愿意俄国站在他们一边,而不是倒向北京。
此外,如果莫斯科转而支持西方反对中国,西方领导人可能宁愿冷眼旁观,让莫斯科和北京专注于彼此对抗,而不是与西方竞争。这完全不是注定会发生的事,但可能会鼓励像普京这种反西方的俄国领导人,在中美之间渔利而不选边站。实际上普京没有这样做。这暗示在他的算计中,敌意和犬儒主义比理性发挥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