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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故事》第128期)

把13个子女全部培养成博士的华人母亲,其中一位在美国如雷贯耳!她52岁守寡,活到了106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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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梁启超在《新民论》里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意思是说女性原本柔弱的身体,一旦被赋予母爱,将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意志和力量。想必每一位母亲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古有孟母为儿成才,倾尽全力悉心教养,从而留下“孟母三迁”、“孟母断机”这样广为流传的佳话。

今天也想跟大家分享一位母亲的故事,她生于光绪,长于民国,迁居台湾,落叶美国,逝于21世纪,活到了106岁,将13个子女全部培养成了博士,其中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有“华人神探”、“当代福尔摩斯”之称的李昌钰。

李昌钰曾多次提及母亲对自己的影响,并直言“没有母亲的培养,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而这位让李昌钰每每提起都会潸然泪下的母亲,就是今天时光故事的主角—王淑贞。

出身富贵,19岁选择嫁给爱情

光绪23年也就是1897年,王淑贞出生于江苏如皋的大户之家,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读新式学堂,精通诗词歌赋,还写得一手好字。随着年龄的增长,王淑贞逐渐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才女。

中学毕业时,王淑贞已经出落得端庄秀丽、落落大方,再加上不俗的家世,寻亲的媒人几乎踏破了王家的门槛。在众多的求亲者中,王淑贞中意的是当地一家粮行的公子李浩民。在她眼里,李浩民虽是富家公子,但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子弟,为人踏实上进。19岁时,王淑贞与李浩民成婚,最终嫁给了爱情。

1930年,李浩民抓住商机,与上海洋行合作,在如皋的汤家港开设一家经营洋煤油、洋火柴等西洋日用品的店铺,在当地大受欢迎。此后,李浩民将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使李家成为如皋有名的大富人家。上世纪40年代,李浩民又将商业版图扩展到了上海,于是全家随之移居沪上,财富和地位又上了一个台阶。

关于李家在上海的发展,历史上并没有详尽的记载。据说,李家在上海的居所位于上海市中心、横跨静安与黄浦两区新闸路,由此,李家当时的财势可见一斑。

王淑贞婚后接连生育了8女5男,共13个子女。李浩民在外忙于打理生意,王淑贞则担负起照顾家庭和孩子的责任。她知书达理,精明能干,深得丈夫的信任和依赖。夫妇俩琴瑟和鸣,日子过得富足和安逸。

背井离乡,52岁丧夫守寡

国共内战爆发后,中国社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时局动荡之下,李家的生意也愈发难做。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李浩民与妻子商量再三后决定远走他乡。1948年,王淑贞全家迁居台湾。

移居台湾后,李浩民时常往来于两岸出差。没有了帮佣的王淑贞,要事无巨细地打理所有家务事,但是她总能应对自如,从不向出差回来的丈夫抱怨。

1949年初,李浩民采购了一批“小鱼苗”要带回台湾,于1月27日登上了从上海出发驶向台湾基隆的豪华客轮“太平轮”。但万万没想到,他满心期待的归途竟成了与家人们的永诀。

1949年除夕,李家一早就开始热闹起来,因为分别近一年的李浩民将在这一天返回家中,一向家教严格的王淑贞也破例放任孩子们的玩闹。大家欢天喜地地置办了一整天,却始终未见李浩民返家的身影。很快,噩耗传来——那个王淑贞日夜思念的丈夫、孩子们慈爱的父亲,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因超载和夜航,这艘被称为东方泰坦尼克号的“太平轮”与另外一艘货轮相撞,沉没在冰冷的大海之中。沉没事件最终造成932人罹难,李浩民就是其中之一。

茫茫大海吞噬了丈夫的生命,也彻底翻覆了52岁的王淑贞原本顺遂的人生。

日夜劳作,苦撑13个孩子的未来

所谓世事无常,在王淑贞身上便是最真实的写照。原本其乐融融的幸福之家,转眼间便笼罩在生离死别的悲恸之中。而此时的王淑贞不仅要强忍丧夫之痛,还要为一家人未来的生活筹谋。

家里的原本的顶梁柱没了,能再次撑起养家重担的也只有王淑贞。李浩民去世后,各种“心有所图”的人纷纷找上门来讨要说法,虽为一介女子,王淑贞却表现得不卑不亢。只要是能拿出合理交易的真实凭据,她统统按合约赔了钱;现钱不够就变卖家里的古董,最后实在拿不出钱来,只能将宅邸出售。

王淑贞带着孩子们搬到了桃园荒芜的郊外。为养家糊口,王淑贞对工作从不挑拣:保姆、洗衣工、清洁员、洗碗工、家教等等,经年累月地做着最辛苦和劳力的工作。

曾经那个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大小姐和富太太已经脱胎换骨,此时的王淑贞只是一位坚毅的母亲,也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用自己的一副肩膀和一双手扛举起13个子女的未来。

后来在回忆起这段最艰难的日子时,李昌钰说,母亲当时言语并不多,但他还是从母亲身上学到了一个做人的道理,就是“做人一定要清清白白”。虽然生活的压力和重担不断的磨砺着王淑贞,但是她始终告诫孩子们“做人要干干净净”,这句简单的话就是她活下去的信条,日后也成为子女们坚守的底线。

十五字家训,13个博士

除此之外,“待人要好,做事要专心,少说话,多做事”也是王淑贞常常在子女耳边念叨的话语,这些看似平凡的家常话便成为李家的“十五字家训”,一直陪伴和指引着李家子女们的成长之路。

无论生活多么贫苦,王淑贞始终不曾放弃过的一件事情就是让孩子们读书,而且她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她不仅要让孩子们吃饱饭,还要让他们成为精神上富足的人。

但13个孩子的学费是一笔不菲的支出,王淑贞咬紧牙关挤出时间再多打几份工,她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一直忙到凌晨才睡下。

成年后的李昌钰对“苦中有乐”的童年仍然记忆犹新,他说家里兄弟姐妹多,小孩子又长得快,衣服鞋子总是不够穿。李昌钰回忆说,母亲用攒了很久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双球鞋。他看到母亲满是茧子的手,非常心酸,舍不得穿新鞋,每天光脚走到学校之后再穿上。

李昌钰记得母亲一直告诫他们“生活再穷,衣服再旧,也要穿的干净”。他们一家人的衣服,哥哥穿完弟弟穿,姐姐穿完妹妹穿,但母亲一定会把袖口的破洞用同色系的碎布打好补丁,也总是将衬衫和裤子熨烫得整整齐齐。

年纪大的孩子曾提出中断学业出去工作,帮助母亲承担养家的压力,但都被王淑贞严词拒绝。李昌钰从警官学校毕业,他想去做巡警,这样就会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但同样遭到母亲严肃地训诫。

王淑贞的教育理念是:一切都要尽力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极致,做到拔尖。她教导孩子们“不要放低对自己的要求”,并鼓励他们说:“硕士不够,要念到博士毕业才算出息”。如果你从不选择登顶,那你永远也不能看到山顶的风景。这也许就是为什么13子女最终都成为博士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是母亲,更是她自己

1975年李昌钰获得纽约大学生物化学及分子化学博士学位,实现了在学业上的“登顶”;1998年6月,他荣任美国康州警政厅厅长,成为全美第一位出任州级警界最高职位的华裔首长。李昌钰从警后,参与调查和侦办超过六千起重大刑案,破案率超高,因此被称为“神探”。

李昌钰说:“我一生侦破许多案件,别人都觉得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其实我最怕我的母亲。”

王淑贞对子女的家教严厉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一对美国夫妇找到李昌钰,希望他能帮自己28年前遇害的女儿讨回公道。但当时李昌钰的日程已经排到几个月以后,只好婉拒。没想到,李昌钰随后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责问他为何不接手这个案件。

原来,美国夫妇不甘心女儿继续蒙冤,几经周折找到王淑贞,讲述了案件背后的凄惨往事,深得王淑贞同情。虽然功成名就,但李昌钰从不敢忤逆母亲。他最后还是挤出休息日和聚餐的时间侦办此案。

不仅是李昌钰,李家的13个子女都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上投入了最大的努力,悉数获得博士学位。他们当中有学者、法官、商人、设计师、工程师、艺术家、广告人、证券师、IT精英等,其中有3位还被授予“美国十大杰出青年”荣誉。为此,美国历任总统克林顿、布什都曾在母亲节致信王淑贞,称赞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培养了13个博士的王淑贞,个人的学习能力也非常了得。62岁时王淑贞决定移居美国,与子女们相伴度过晚年。从未学过英语的她,居然在短时间内自学,通过了移民局的考试。

晚年虽定居美国,王淑贞始却终难以割舍对家乡的思念。在100岁的寿宴上,她许下的愿望就是“给家乡的孩子建学校”。深知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的王淑贞,时常以个人名义给希望小学捐款。

2001年,李昌钰受母亲之托,参加她捐赠的如皋师范附属小学运动场的揭牌仪式。李昌钰还特地在如皋挑了一小块青砖,装了一袋泥土,千里迢迢带回美国,以解母亲的一份乡愁。

2003年3月6日,王淑贞在美国安详辞世,享年106岁。康涅狄格州政府将她的生日定为“李王岸佛日”,以此来纪念这位伟大的华人母亲。

对于孩子来说,家庭是他们的第一所学校,父母就是第一任老师。可以看到,作为一位母亲和老师,王淑贞做得远远比说的多。所以,与其说王淑贞“教育”了孩子们,不如说她一直在“做”给孩子们看。因为在做母亲的同时,她从未放弃坚持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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