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议会第一大党“欧洲人民党”官方智库“马滕斯欧洲研究中心”(Wilfried Martens Centre for European Studies)网站发表该中心执行主任胡坦宁(Tomi Huhtanen)的文章说,随着全球政治混乱,俄国和中国已经找到了彼此。2018年,普京和习近平会晤了5次。同年两国举行了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联合军事演习。
俄中双边贸易2018年增长超过30%,预料还会有更大增长。在处理叙利亚和委内瑞拉形势时,双方似乎还找到了协同优势。两国有走到一起的共同特质。北京和莫斯科都是明目张胆的独裁政权,都无情地藐视人权,不在乎公然对邻国动武,对削弱西方在世界的影响力都有极大兴趣。
然而,虽然两国存在许多合作领域,但彼此间潜在的冲突点也有一大堆。尽管两国十年来成功地努力缓解了彼此间的潜在安全冲突,中国日益增长的全球野心,正冲撞俄国的利益。
首先,俄国认为北极是她的前院。2018年,自封为“近北极国家”的中国,正式宣布了其北极政策,显示北京对北极地区的野心。此举增加了俄国对中国借口建立“极地丝绸之路”,可能接管北极地区的担忧。
其次,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也渗透了被俄国视为中亚后院的前苏联加盟国。随着中国在中亚的影响力迅速增加,从长远看中亚的权力平衡将转而向中国倾斜。中国已经小心不触碰俄国对中亚的安全关注,但北京同时又在加强与中亚国家的反恐合作,强化在塔吉克斯坦等国的安全存在。中国一带一路很容易与莫斯科经营的“欧亚经济联盟”中俄国的利益发生冲突。在为上海合作组织设定未来的方向时,俄中之间也可能出现利益冲突。
数以万计的中国游客和投资者每天涌入俄国远东地区,引起当地俄国人关注。在远东第二大城市哈巴洛夫斯克,中国投资已占外国总投资的45%。在远东地区首府符拉迪沃斯托克,中国投资也形成这种局面。他们怀疑这是中国的战略阴谋,意图重新征服清代中国在远东的失地。的确,就连符拉迪沃斯托克本身,原来也是中国的失土城市海参崴。
既然如此担忧,俄国为什么仍然在许多领域和中国抱团呢?因为莫斯科没有太多的选择。俄国经济体量远不及中国,人口也只有中国的十分之一。两国军事方面差距虽然不大,但俄国军事预算只有中国的三分之一,不可能和中国对抗,而且北京凭借强大的经济后盾,能够在必要时迅速扩军。俄国的核武固然先进,但由于中国媒体受到当局严控,普京也不可能像对待欧洲人那样,对中国使用同样的核恐吓战术。
俄国的经济形势正在恶化,越来越多的民众公开对普京不满。随着普京对公众的控制削弱,克里姆林宫越来越难以维持现状,控制不同的地区。俄国邻国发生的颜色革命,被普京解读为西方价值观的进逼,以及对他本人的即时威胁。普京实际上已经对西方及其价值观宣战。
普京懂得,中国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是对俄国的长期威胁,但不是针对他本人的即时威胁。对普京来说,二、三十年后的事情已没有价值了。相比之下,中国知道俄国是迅速衰败的大国,北京有耐心等待俄国实力衰减,自己的力量崛起。无疑俄国总有一天会从与中国的梦游中醒来,但那时已经太晚了。